在被安顿到了欧椰子的旧居之后,干将满脑子都是明天将要举行的国庆仪式。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成为为众人敬仰的人物,而这个机会来的又那么突然。
剑圣的消失、无柄的石中剑、剑里依附的神秘灵魂、自己的死而复生,每一件都听上去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不知道成为剑圣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就凭自己一人怎样才能守护住剑之大陆。他原本只是想趁着人少来看个究竟,没想到竟然爱上了一把剑……真是荒谬。
这所房子里意外地,没有留下任何主人存在过的痕迹,像是有意为新主人腾出了地方一样。“你是被欧椰子制造出来的吧,莫邪。他为什么离开了,你知道么?”
在这里自言自语就可以不拘束声音,干将也觉得自然的多了。
“谁允许你直呼父亲大人的名字了?”莫邪显然对于干将过于自觉的称呼有些不满。
“啊,对不起,是上任剑圣大人。”
“什么上任剑圣大人啊!你觉得就凭现在的你,就足以被称为是剑圣了吗?匹萨大陆永远只会有一个剑圣,那就是父亲大人。”莫邪被干将投机取巧的说辞整得有些恼火。
“好好好,我懂了,令尊是永远滴剑圣。现在可以告诉我他离开的原因了吗?”
“就不告诉你,略。”干将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冲着自己做了个鬼脸吐舌头的可爱样子了。但直到现在,他的心里仍然只有一个想象出来的模糊的女孩儿的形象。毕竟她是剑嘛,虽然是一把会说话的剑。
“那总可以告诉我,莫邪姑娘怎么会进到我的身体里的吧?您会选中我,说实话我也很意外。”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莫邪显然还想着和他赌气呢。“看来你也很累了,莫邪。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虽然仍然没有回复,干将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在房屋的庭院里,干将找到了一潭七色的水池。说是七色,实际上则是至为清澈的无色之水盛于七色彩石之上。
中央透明的气水晶上有着肉眼无法看到却能容水流透过的小孔,地底的热气冷凝成水之后自孔中涌出,形成并不明显的清泉。
而它的周围,分别由东边坚硬的黑色陨铁,西北方蓝色的极寒石和红色的灼心岩,两者之间弧形的幽绿发亮的绿琥珀,西边乳白色的某种骨角,南方发着刺眼的紫光的大块紫魔晶以及东南角的粉色棉花糖状神秘物质所围绕。
干将想起来了看过的一本旅行游志中的匹萨大陆插图,恰巧与这片水池池底的形状分布一模一样,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但池底这些物质的产地,似乎也正对应着它们所在的大陆,即便干将并不能认全,但也能推测得出。
“好大的澡盆子啊。这下可以美美洗一下了。”干将脱掉衣服就要跳下去,但是莫邪终于开口阻止了他:
“谁让你在这里洗澡了啊?这,这里可是我的专属浴池……”
“你不是在我身体里吗?我洗的话,也就相当于你洗了吧。”罔顾莫邪的反对,干将跳下了水。
他刚刚跃进去,就能感受到不同层次和温度的水流在流动着,轻抚着他的身体,源源不断的能量进入他的体内然后又流出,他也成为了这水的一部分,在循环中体验到了抽骨洗髓,重获新生的畅快,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呼——”在他体内的莫邪似乎也感受到了同样的舒爽,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提出意见了。从之前的战斗里受伤的经历和现在洗澡的经历,干将察觉出来,现在自己身体的感受应该会传到莫邪那里。“好几天没有洗澡了,好舒服——”
莫邪这次倒是承认得很爽快。那就让你更舒服一点吧,干将想。
他用手握住自己下身的同时,莫邪就立刻有了反应。“呜……你在干什么?这,这恶心的像肉虫子一样的是什么东西啊?”
看来剑圣对于女儿的这方面教育还有些缺失啊。也对,到了他那种程度的话,恐怕存留在肉体级别的杂念已经完全地消弭了。
而且,该怎么教一把剑理解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别呢?干将想到了一个极为绝妙的比喻。
“这是我的宝剑哦。不过,它一直渴望着一个剑鞘,比如说我的手……”
干将的手上下动了几下,莫邪立刻发出了不明事理的呜呜声。“呜,好奇怪……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剑鞘呢?”
“你自己本身也不是没有么?不过,能做你的剑鞘,我感到很荣幸,莫邪姑娘。”
“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我也会、变得奇怪的……嗯啊……快停下来!”
莫邪感受到的自己身体的感觉似乎要比自己强烈得多,也许是因为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葆有了纯真的天性,反而让她更加容易耽于肉体的享乐之中。
在磨砺之下,剑逐渐拥有了固定的形体和滚烫的温度,最终淬火成型,在水里喷薄出一缕白烟,逐渐溶解开来。
“哈啊……好过分……”莫邪的声音像是烟雾一样缥缈而朦胧,略带一丝意犹未尽的责备。
“好了,时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你的闺房在哪儿呢?”
“Zzzzzzz……”像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了,脑海里只有专注地听才能听到她与平时相比稍显沉重的呼吸声。
“好吧,看来我又得自己找了。”干将稍微有点无奈,光着身子上上下下找了好久,才找到在深锁重帷中的一间风格明显不同于其他房间的小卧房。
房间并没有门锁,只是当他接近时,门就自动打开了,合上门时又与周围的墙体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莫邪本人的话就根本无法进入。看来自己也算是得到了“老丈人”的认可了。
房间里的光芒非常微弱,像是萤火点点的幽绿色,在催促着干将,或者是他身体里的莫邪,夜已经深了,早点休息才能阴阳调和,保证身体的健康。
干将躺在了床上。但他在就要入梦之前,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往外爬去。出于好奇心地,他继续佯作睡眠,期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他感觉胳膊被什么光滑冰冷的丝线像搔痒一样蹭过,身体像是鬼压床一样,胸口发闷。
“干将,你这笨蛋……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舒服呢?还有你说的那些话……它们是真心的么?”
他眯着眼,视线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如同梦幻般精致,却又不是很真实的人偶。她的身体有些通透,并不像是实在于这个世界,更像是鬼魂或是幽灵。
他一把把毫无防备的莫邪抱在了怀里。居然不是他梦里的幻想啊……这下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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